<h1>第一章楔子 白月光没了（没有分手，只有丧偶）</h1>

    第一章楔子  白月光没了（没有分手，只有丧偶）

    许卿曾经向唐致许诺：没有分手，只有丧偶。没想到，这一天来的这般快，不过短短的七年。她以为至少得等个七八十年，等到他们俩老得走都走不动，孙子孙女满地爬。

    她会抄着手，像是读书那会子一样，教训道：“老头子，别再吃糖了，今天你又掉了一颗牙，另外几颗牙已经长了蛀虫了！”

    唐致吓得捂住小嘴，嘤嘤哭泣，手上却悄悄将甜橙味的糖果放在她的口袋里。

    许卿笑问：“以后还吃不吃糖了？”

    老头子摇头又点头。

    “啥意思？”许卿对他的回答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唐致打了一个嗝，苦着一张皱巴巴的脸，像是儿时她捏在手心皱巴巴的邮票，也不知当时怎么就瞧上这人了，明明以她的条件，倒追的人从学校的东门排到了西门。

    他委屈吧里地回道：“我，我就给小孙子孙女吃，以后就看着他们吃了，我不吃了。”

    许卿这下满意了，摸了摸他花白的头发，顺手揉了几把，没有了年轻时期的柔软，却别有一番滋味，但到底是何滋味，各位看客试图找个可以一起变老的伴侣就知晓了。

    这人说了多少次不吃了，最后还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吃，她才不信。她逗他，说道：“张开嘴，让我看一看！”

    唐致果然上当了，吃了许多年的亏都未曾教会他聪明。他眯着老眼，黑亮的瞳仁一如往昔，小嘴大张，牙齿仿佛染上岁月痕迹的斑驳城墙，这里缺一块，那里黑一团，令人不忍直视。

    许卿反倒觉着可爱得很，咬着唇暗笑，从兜里取出一副老花镜，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子，惊讶道：“呀，我看见好多虫在你牙齿爬，还一动一动的！”

    唐致立时吓得惊魂不定，抱着老太婆的脖子，哭道：“呜呜呜，都怪你，……要不是当初你给我吃那种糖，呜呜，我才不会喜欢上呢！现在好多……小虫子在我牙齿里，好恶心呀，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老太婆已是不负当年英勇，抱起消瘦的老头子稍微吃力，她暗自提了劲，双手掌住老头子的小屁屁，仿佛热恋时期一般，往上颠了颠，笑道：“我骗你的，你的牙齿在我的好好监督之下，虫子极少，以你妻主rou眼凡胎的眼睛，看不见。”语罢，她捏了捏他的屁股，像是猪rou市场卖rou的屠夫那样称斤称两，温声教训道：“看吧，你总不吃饭，屁股都掐不出rou来了。”

    唐致哼哼唧唧，嘟着小嘴，不满意地道：“又不是猪，要rou做什么？我才不想跟隔壁家的老头子一样长的胖胖的，丑死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瘦就美？”

    唐致老眼一定，横眉冷竖，反问道：“我不美吗？”

    许卿心道：丑死了，整天不吃饭，就爱吃糖，学什么保持身材，那是年轻时候的事儿，这个年纪健健康康才对，虽然，隔壁家的老头子她也觉得太胖了。

    心下这般想，但她哪敢说出来，这么些年没红过脸，为了这件事情争吵不值当。片刻，她开口道：“你最美了，不必要为我保持身材了，我们一起健健康康的就好，下次再让我逮到你吃糖，小心我再找个听话的，不要你了！”

    唐致倒是得意，心知她定是说来恐吓他的，因为她曾经许诺过：“没有分手，只有丧偶。”他不说这个，只道：“谁会跟你呀，老太婆一个，不能给人家性福，还孙子孙女一大堆，你羞不羞呀！”

    许卿放下老头子，按住他的小脑袋，狠狠地亲了他一口，得意洋洋道：“我就不羞，我就不羞，跟自己的夫郎羞什么？我还要亲你呢！”说着，又在那张老脸上打了一个啵。

    唐致躲闪不及，红着一张老脸，格格地笑骂道：“流氓！亲什么亲，亲了几十年了，还没够么？”

    不够。

    许卿心想：在一起的第七个情人节时，唐致也这般问过她，当时她就该告诉他，不够；就该将婚礼的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，至少在他离去的时候，能够以我之姓，冠他之名，方便指引她死去的灵魂找寻属于他的方向。

    一时想更一更这个悲伤的故事，这个楔子主要是许卿对她和唐致老年生活的想象。他们会一起变老，一起打闹，包容彼此，恩爱如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