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心回来，坐在桌边看着他吃完了，才收拾东西准备出门。

    平常周思棋都会拿本书来翻翻，并不多说什么，今天却怔了一怔，问：“今天也要出门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听说隔壁镇上来了个大药商，手里有不少珍稀的药材，我想过去看看。”他这半年里走南闯北，到处找寻给周思棋治病的灵药，也快成半个行家了。

    周思棋知道他这样费心费力是为了什么，心中微微一动，道：“晚上早些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今夜已是除夕了。”

    叶静鸿“啊”了一声，这才恍然大悟。若是可以的话，他还真想陪在周思棋身边，但犹豫一下后，到底还是站起身来，拍了拍周思棋的后，道：“我只是出去转一圈，傍晚前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周思棋点头目送他离去，然后随手取过桌上的书，接着看了下去。

    日头一点点的升上了半空，接着有缓缓落了下去。

    周思棋中午没有出房门，随便吃了点东西充饥，晚上倒是叫客栈的小二准备了一桌子菜，又打了一壶好酒，专门等着叶静鸿回来。

    可叶静鸿迟迟未归。

    冬日的天色暗得特别快，周思棋手里虽捧着书，但翻来覆去的总停在同一页上。隔壁镇离这会儿并不算远，叶静鸿若是骑马去的，要不了几个时辰就能走一个来回了，为何会拖了这么久？更别提他答应过自己会早归的。

    周思棋眼皮直跳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，扔是一页一页的翻着那本书。

    天色越来越暗。

    四周已响起了轰隆隆的鞭炮声。

    再过不久，这一年就要过去了，而那个人没有陪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周思棋像是有回到了冰凉的水中，终于忍耐不下去了，霍地一下从桌边站起来，大步走出了客栈。

    大街上鞭炮声不断，尚未散去的烟尘让人的视线都模糊了，周思棋只往前走了几步，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冲了过来。

    叶静鸿没有骑马，却是施展轻功赶回来的，见着周思棋时明显愣了愣，一把握住他的手，问：“外面这么冷，你怎么出来了？你的病是不是快发作了？快回屋里去吧。”

    周思棋没有出声，只是抬起头望住叶静鸿的脸，虽然在这样的夜色中，扔看得见他脸上多出了几道伤痕。周思棋忍不住伸手碰触那些瘀伤，问：“怎么又受伤了？”

    “唔，半路上遇到一个仇家，不过已经解决了。就是我的马受了暗算，只好靠轻功赶回来，所以来得迟了一些。”他轻轻巧巧一句话，就带过了先前经历的一场打斗，急着从包袱里拿东西出来，道，“我今天收获不小，你看……”

    话才说到一半，他的唇已经被周思棋吻住了。

    这一吻略带着点血味。

    周思棋想起梦中的那种寒冷，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叶静鸿连忙把他拖回了客栈里，看到桌上已经冷掉的酒菜时，不禁愣了一愣：“都怪我回来晚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我叫人把菜热一热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”

    周思棋动手给两人的杯子里倒满了酒，然后递给叶静鸿，道：“下次再出门的话，我也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？我不能出门吗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只是你每次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又不是大夫，根本分辨不出药材的好坏，每次都找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回来，真是烦也烦死了。”周思棋像是不堪其扰，终于下了决定，道，“所以我只好委屈一下，跟你一块出门了。”

    叶静鸿愕然。

    周思棋也不理会，就跟他碰了碰杯子，道：“喝酒吧。”

    叶静鸿盯着他看一会，才渐渐明白过来，伸手覆住周思棋的手，问：“你是担心我出事，才要跟我一起去的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周思棋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，装着没听见这句话，当然也就不用回答了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挣开叶静鸿的手。

    或者该说，是他牢牢抓紧了这个人的手。

    即使那冰水又寒又冷，他扔是拼了命的伸出手去，一旦抓住了，就再不肯放。

    番外完